叶绿素

一条咸鱼

我们一起来神交


致利威尔兵长:


我正在雷贝利欧疗养院里给您写这份信,窗外是高墙,墙里的花园中有很多伤残的艾尔迪亚士兵在散步。他们形态各异,呆滞疯狂。帮助我给您送来信件的孩子,叫法尔科,是莱纳的侄子,他的确长得和莱纳有几分相像。多么巧!我每日同他闲聊,博取信任的同时打发时间,他有一位珍视的姑娘,据说十分优秀耀眼(可能和三笠一样),将来会继承莱纳的铠甲巨人。明明是敌人,但听到这些故事,我只觉得悲哀,法尔科是好人,是好孩子,但他被恶魔诱骗,马上要将死亡带到朋友,父母,士兵,同胞身边。我是人类的罪魁。


近来我的左眼和左腿痒的发痛,它们太想要愈合了,这样的疼痛倒是让我在漫长到近乎凝滞的疗养院生活里保持几分清醒。我先前在脑中一遍又一遍地过我那肮脏龌龊的计划,但现在计划按部就班有条不紊地在进行。(您都要收到这封信了!)于是我开始放任我的脑子,让琐碎的记忆被冲刷上来。有时我会看着窗外的墙过一个下午,有时我会坐在长凳上机械性的抛棒球玩。多么讽刺,墙外的世界也有那么多墙,高耸,沉默,残酷。我跳出了一座墙,又落进另一座墙,我将墙壁打破,又置身在更深的绝望里。或许岛上的墙壁真的是一种保护,因为这墙壁之外是更恐怖的存在,那里我们无法避免的某种东西,使寒冷感到冷,使黑暗感到黑。


我在这封信里向您认罪,您收到后,一定要用您的唇亲吻我粗陋的字迹。近来两件事总是占据我的头脑,您的身姿和我的死期。那年托勒斯特区大门前,我意识朦胧,您的身姿灼烧一般映入我的眼帘,连无尽的空虚也填满。您身后飘扬的自由之翼从未有过如此巨大的力量。我以前从不知晓被您爱是何滋味,我不曾相信爱恋。但有您爱我,纵使我的身躯被烈火吞噬,也并非无法忍受,因为我的内心有欢乐的浸润。有您爱我,我生命仅有的余下三年也胜过五十年的寂寥。有您爱我,即使我的双脚要踩进淤泥里,踩进误解,罪恶,欺骗和杀戮,要独自一人走进地狱的大门,也死而无憾。但您还爱我吗?


我的内心在撕裂,在可怕地分裂着,时钟滴滴答答。一个时钟在发了疯地猛跑,想要宣战的那一天快些到来,这样我就能结束现在的煎熬,并且我能够见到您。我渴望见您,您干燥冷硬的双手,您遍布伤痕的肢体,您的唇,您的眼,您一米六的个子和凌晨三点落在我额上的亲吻。但您恐怕不会让我近身,还会用您惯常的粗暴把我踢开,因为我那时将是浑身血污!但我又不想见您,如果可以,我希望您别来。我心里的另一个时钟停滞不前,这样雷贝利欧的民众就可以不用死去,法尔科也还能把我当作单纯的伤残兵。我多么不希望您见到我,我有什么脸面见您呢!我多么爱三笠,爱阿尔敏,爱大家。我多么爱您!但我还是一意孤行用自己绑架你们前来战场,正因为我爱你们,我才必须走下去。您一定能理解吧?您总是能理解的。


我有时也会回想起我将要不辞而别的那天晚上偷偷溜进您房间时那场激烈的性爱。您真是粗暴!像是要将我吃进肚里。若不是我有巨人的修复能力,我将带着浑身斑驳度过半月。我想您那时定是感到了些什么吧?您明白,不是吗?您是我的同谋。



艾伦耶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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